我是將軍府丟失十五年的女兒,卻被殺豬匠養大。
回京后,各大世家豪門爭相設宴下帖。
想看我這鄉野長大的將軍府嫡女是何等粗鄙不堪。
而身為輿論中心的我,毫不在意。
磨著我的殺豬刀,微微一笑。
「想看?
「如你們所愿。」
1
一月前。
我還在自家豬肉鋪子里賣肉。
幾個士兵裝扮的人來到鋪前,將我帶走。
我爹拿著殺豬刀追著我坐的馬車跑,直追了二里地都沒停。
后來那些人下車跟我爹說了什麼,又給了我爹一大包銀子。
我爹沒要但也不追了。
我遠遠透著車窗瞧他,平日里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哭了。
我被帶到一個縣城的大莊子關著,當夜便被一個老嬤嬤伺候著洗了澡。
她看了看我右胸上的胎記,轉頭便出去。
沒過幾天,便有一個管事模樣的老頭來了。
瞧見我,那是一個熱淚盈眶。
哭喊著叫我小姐。
這下我才得知,原來我是將軍府走失多年的女兒。
15 年前,元宵佳節。
我娘和我爹帶著一歲的我去看燈會,卻沒承想,一個不留神,我便丟了。
那時候我爹還不是大將軍,是個巡防城門的小官。
人微勢薄,遍尋我不得。
沒了我,我娘憂思度日,沒幾年便撒手走了。
自此。
我那將軍爹為了尋我,更為了完成親娘遺愿,請纓去了戰場,豁出性命與敵人廝殺,憑著一身勇猛和好幾次死里逃生,才有了如今的勛貴。
這些年權勢在握,效力之人增多。
他派出無數部下,四處打探我的消息,直到前幾日才尋到我們這個偏遠鄉鎮,找到我。
2
聽著老管家的講述,我也接受了自己突如其來的身份。
我是我阿爹撿來的,我早就知道。
我阿爹是鎮上的殺豬匠,長得一副兇相。
年輕時,那些姑娘都怕他,再加上小地方迷信,說是我爹這種殺孽重,克妻克子,不得善終。
求娶了幾戶,都沒人家愿意把姑娘嫁他,我阿爹也就歇了心思,打算這輩子就這麼孤獨終老。
直到在路邊撿到我。
我那時燒得快死了。
約莫是拐我的人販子們見我可能活不了,賣不出價錢,就把我扔在了路邊自生自滅。
我阿爹路過,將我撿了回去,花去大半積蓄才把我救活,我雖不是他親生,卻也如珠如寶地將我養大,心疼得不行。
在我的極力要求下,我們回了小鎮,與我阿爹不舍告別,又逼著他收下許伯給的銀子。
并承諾以后會回來看他。
我才隨著許伯上京。
許伯就是老管事。
他說我那親生爹娘還沒成親時,他就在府里伺候了,我可以叫他許管家,也可以叫他許伯。
我覺得管家這個稱呼繞口,直接喊他許伯。
回京路途遙遠。
搖搖晃晃半個月才到。
下了馬車。
我看著那鑲金牌匾上,赫然寫著將軍府三個字的氣派府邸。
慶幸,還好我跟著鎮上那小秀才學過幾天字。
要不然這到了自家都不認識。
不過這將軍府也夠奇怪的,大白天的大門緊閉。
我聽見許伯沉聲跟一旁的小廝說話,聲音有些不悅:「我不是吩咐你遞書信回府,告訴府內,大小姐今天回府嗎?」
小廝有些委屈:「我是按照許管家你的吩咐遞過書信回府的,按理說也早到了,可不知為何……」
他越說后面聲音越小。
許伯皺眉,讓小廝上前敲門。
可敲了許久都沒人開。
這下我也不高興了,趕路半月就沒睡個好覺,天知道,睡眠不足的人是很暴躁的!
我轉身進了馬車,拿出我阿爹臨走時給我的大包裹。
在許伯關愛且略帶驚慌的眼神里……
掏出一把斧頭!
別看它小,這可是我阿爹找了全鎮最好的鐵匠,為我量身定做的,鋒利到那豬大骨輕輕一砍便斷。
我上前一把拉開小廝,在他驚恐的目光里。
哐哐幾下就將那朱紅色的大門劈開了。
小廝顯然是被我的彪悍嚇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許伯,說話直抖:「這這這……大小姐。」
許伯卻很是鎮定,看著我滿眼自豪:「像將軍!大將風范!」
后又想起我是女子,此話略有不妥,輕咳兩聲以掩尷尬。
3
我推門而入。
大門在我一頓暴力劈砍下,本就破爛不堪,現下被我一推,轟一聲倒下,木屑灰塵滿天飛。
沒了門,我這才發現,門后原是有人的,而且還是一大群人。
有丫鬟有小廝,其中還有個穿著華貴衣裙的婦人。
個個臉色慘白,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許伯被突然倒塌的大門嚇到,焦急走近詢問:「大小姐你有沒有受傷?」
那個婦人聽見許伯的話,似是確定了我的身份,變幻了臉色,堆起笑容朝我走來,語調輕柔:「大小姐怎麼提前回來了,我是府上的崔姨娘,不知大小姐今天回來,未能出門迎接……」
我困急了,沒等她說完便打斷她的話:「我的臥房在哪兒?」
崔姨娘準備好的說辭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臉上一陣青白交加。
見她不回答。
我轉頭問許伯,許伯聽見我問,叫來一個丫環,聲音威嚴,全然沒了在我面前和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