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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芙》第24章

他一定想問為什麼?

我讓眾人退后,走到他跟前,跪在他身邊,輕聲道:「你對我很好,但我不愿去賭一個人的良心,還有,為什麼一定要是兒子呢?女兒不好嗎?」

他眼眸微怔,旋即輕嗤出聲。

「林……蘿……芙……我這一生,都,栽在你身上了……

「若有來世,別讓我再遇見你……

「孩子,讓我見一眼孩子……」

我招了招手,乳娘立刻將孩子抱了過來。

一個月的時間,剛出生時紅薯一樣的孩子,已經長得白凈喜人。

這是他們父女第一次見面。

蕭硯費力地勾了勾孩子的手指,輕聲道:「女兒也很好……」

我如遭雷擊。

他怎麼知道我生的是女兒?

這消息除了穩婆和奶娘,便只有剛剛死去的楚珩知道,可我貼著楚珩耳朵說的,蕭硯不可能知道。

那穩婆是他的人?還是那奶娘是他的人?

我的心亂成一片。

蕭硯的手重重砸了下去,緩緩合上眼睛。

孩子的哭聲將我驚醒,我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一般,終于放聲哭了起來。

一夕之間,兩個和我有過情感糾葛的男人真的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那層束縛在我身上的枷鎖終于不見。

我本該笑出聲。

卻最終哭得暈死過去……

楚珩的喪事以國君之禮置辦。

蕭硯則有些矛盾。

他殺了楚珩,該抄家滅祖,但我不能如此對他。

我以不愿朝政波動,以及念及蕭家祖上功德為由饒過了蕭家人,依舊以攝政王之禮安葬了他。

他的人感激涕零,我順利接手了他的權勢。

自此,我大權在握,與幾個輔政大臣一起扶持著秉淵上位,她為皇帝,我為太后,垂簾聽政。

沒多久,雪域來人,朝賀新皇,而蓮妃蠢蠢欲動。

她跪在我宮門外,眼神亮得驚人。

她想回雪域,不愿意在這宮中耗費青春。

她這麼想是對的,宮中沒人了,沒必要再耗著,但雪域她能不能回得去,要看她的本事。

我淡淡道:「本宮可以答允你,但聽聞你母親已逝,你父親娶了新的大妃,你弟弟和父親如今針鋒相對,你回去恐怕沒有安身立命之所。」

她傲然道:「太后,我們雪域人和你們不一樣,我們不會如你們這般為了權勢不擇手段。」

她其實還想說我通奸,殺夫,殺情夫吧。

紙是包不住火的,一夕之間,皇帝和攝政王互相拼殺而死,宮里宮外流言紛紛。

想必她也有耳聞。

但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朝真暮偽何人辨,古往今來底事無。

一時流言又如何,我要的是千古留名。

我笑道:「好,那便如你所愿,也愿雪域永遠是你心中的雪域。」

愿你永遠純白如雪,傲然如松。

蓮妃興奮起身,歡快地走了,走出幾步又回眸看我。

「太后,您是個好人,我在雪域會想著您,您放心,只要我在雪域一日,雪域便永不背叛。」

「多謝!若有需要,可隨時來信。」

蓮妃走了。

和雪域的使者一起回去,我贈送了她大批工匠、財貨,相信她能夠善用這些東西,讓它們在雪域生根發芽。

我和德妃一起送出她很遠,看著旌旗消失在天邊,又一個宮中故人沒了。

那感覺很微妙。

我放飛的第二只小鳥,不知道她能尋到家嗎?

送走蓮妃,德妃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等了又等,看她還不說,我正打算開口。

忽然,孩子哭了。

德妃立刻心虛地去看孩子,一把掀開孩子的尿布,笑道:「咱們的秉淵定然是尿……呃……啊?」

她呆立當場,手指迅速將尿布放下,「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走過去,慢條斯理地和乳娘一起給孩子換好尿布,這才看向戰戰兢兢的德妃。

「德妃姐姐,你看到了。你走不掉了,要和我一起老死宮中了。

「不過, 女子也能做一番事業對不對?

「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輔佐一位帝王,開萬世太平?把你學的,你從后世帶來的東西, 統統都教給她?」

德妃驚愕地微張著嘴:「你怎麼知道……」

「想知道自然有法子,每個人都有些秘密的是嗎?我是什麼樣的為人你很清楚, 你可愿留在宮中,與我一起養育孩兒?」

德妃默了默,良久, 堅定了神色,躬身下拜。

「臣愿意!」

我將秉淵小小的手放在她的手下。

「那就一言為定,我兒的太傅大人。」

35

秉淵登基的第三年, 我讓他拜德太妃為太傅, 許她出入宮廷,在宮外為她開太傅府, 她成為我朝第一位女太傅,另開女學, 惠及京城所有女子。

第五年,雪域來信, 蓮妃請求朝廷支援。

她的弟弟被新大妃害死, 她一怒之下, 和自己的父親兵戎相見,逼死大妃, 被迫自立門戶。

如今請求朝廷支援,只想圍困她的父親, 將他囚禁, 自己奪得王位。

我同意了她的請求,并封她為雪域的王。

讓他們打吧, 內亂得越厲害, 我才好從中漁利。

沒多久,蓮妃果真贏了, 將父親囚禁, 自己在雪域各部族的共同擁護下成了雪域的王, 并約定永遠臣服。

她來書一封,說謝我伸出援手,又說雪域花開,邀我前往賞花。

我不敢去,她已經變成和我一樣的人,我怕她害我。

但我還是要情意綿綿地回書一封:【燕子可以有兩個家,一個南方的家, 一個北方的家, 若你歸來,家門常開。

若你不來, 花開不敗, 友誼常在。】

放下筆墨。

我出了會兒神。

雪域的花開了。

京都的花也開了。

冥府的花開了嗎?

這許多年,我還是沒能想明白, 蕭硯如何知道我生的是個女兒,或許只能等我到了地府再去詢問他。

大宮女問我今日用什麼簪子。

我看著一排排式樣精美的發簪,最終還是選了當初蕭硯送我的那支三色寶石金簪。

往事已矣, 今時如斯。

且過好當下這一天,才對得起昨日的所有的刀光劍影,斷情絕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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