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他歪頭，「那你為什麼要搖頭，是在說我身材差嗎？那你為什麼要否認？」

無語了。

「你不覺得你的關注點很清奇嗎？」

「為什麼要否認？我這麼拿不出手嗎顏顏？」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以為你是那種需要花錢的男模，你還要問你到底拿不拿得出手這種話題嗎？」

27

「啊？」顧祈安大驚，「那你快告訴她，我是你的正牌男友呀！我可是有名分的！

「不對！」他瞪大雙眼，「你以前還包過……」

「打住打住！沒有的事！」我不用腦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還差不多！」

公司這周新簽了兩個模特，Mia 簽的，其中一個我不太滿意，Mia 也后悔了。

「你覺得她能拍封面嗎？Giulia.」Mia 看向我。

「親愛的，你不覺得她的臉有些奇怪嗎？」

……

我在 Mia 辦公室待了一上午，顧祈安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隔壁我的辦公室里。

我中途去了一趟，他滿臉驚奇：「文顏，我才知道你是這里半個老板！」

「是呀，這下相信我有錢養你了吧？」我打趣道，從抽屜里拿了一份文件，「我這邊晚上才能回去，你要不要去周圍轉一轉？」

「可是我不會說德語。」

「沒事，蘇黎世雖然是德語區，但是大部分瑞士人都會說兩三種語言，你跟他們講法語或意大利語，很多人也是能聽懂的。」

「那我去！我去熟悉一下路。」

顧祈安走了以后，我又去了 Mia 的辦公室。

「Mia，我問了一下和她一起進來的那個，她應該是動了三次臉。

「模特動臉不是不可以，這甚至很常見，只是，Mia，你沒覺得，她現在表情很不自然嗎？我們現在不缺走臺步的模特，我們要的是商用模特，他們本身要有鏡頭表演力，能懟臉拍很重要。

」

我站了起來，「今天是不是有她的拍攝任務？我們去看看吧，她模特小卡上的照片有點奇怪，照片有時候挑角度。」

28

我走進攝影棚。

「不是說要把我當重點捧的對象嗎？怎麼先去給她拍，她有我高嗎？臺布比我走得還標準嗎？」

「你理解錯了，能聽我解釋嗎？她不是模特，她是公司的……」

「閉嘴！你都說了她只是偶爾拍攝一次，而我是長期模特，那不應該給我更加優厚的待遇嗎？」

「Emma，你能聽我說完好嗎？你太偏激了……」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男友……」

「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希望你提這些！」

吵架的正是攝影師和 Mia 后悔簽下的那個模特。

她比我高些，大約有一米七八。

見我過來，她只是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攝影師：「所以我們吵架，你把她也叫來了嗎？」

我疑惑地看了跟過來的 Mia 一眼：「她不是來了好幾天了嗎？沒有看過我們公司的職位表嗎？

「我想你可能有誤會。」我走上前，「我是公司負責人，參與天臺拍攝是出于公司利益友情出演……」

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我害怕是顧祈安打來的，就說了聲抱歉趕緊看了一眼手機。

是顧祈安母親打來的。

我把事情交給 Mia 處理，走進辦公室，給顧祈安的母親回了一個電話。

她說她特意從英國飛到了瑞士，希望我能讓她和顧祈安見一面。

「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害他的，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他說明白，希望你能告訴我地址文顏。不然，我的人也會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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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猶豫。

沒等我問起顧祈安的這三年，她就主動說起來。

「文顏，你知道祈安病了嗎？」

「他……怎麼了？」我突然很害怕。

「他自殺過……」

「為什麼？」

「他在精神病院和療養院都待了一段時間。」

我哽咽了：「您之前不是這麼說的，您說他快結婚了，說他過得很好，讓我別去打擾……」

「這些年，祈安過得并不好，他有軀體性焦慮癥，犯病時呼吸困難，渾身發抖，精神緊繃，耳鳴，嚴重失眠，需要安眠藥才能睡著——這些癥狀他都有。」

仿佛有一塊石頭壓在胸口，讓我感覺無法呼吸。

「我給他請了最好的醫生，看著他吃了很多的藥，但他還是沒有好，他跪在地上求我，他說他難受，讓我放過他，可是我也難受呀文顏，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親生的孩子，我這一輩子就這一個孩子！

「我不可能不愛他呀，我怎麼可能是故意逼他的，我只是希望他以后會過得更好點，我希望他父親重視他……我是他的母親，可是他卻把我當作洪水猛獸，我心里也苦呀文顏！」

我感到喘不上氣來：「他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仇人呀！」

「我告訴祈安，他要是離開英國去找你，我就跳樓，可是，他卻先產生了輕生的念頭，爬上十七樓的天臺……

「你知道的文顏，祈安從小就恐高，但他還是上去了。他坐在上面一句話都沒說，坐了整整一夜。后來他沒跳下去，因為他暈了過去。

「等到他在醫院醒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等會兒文顏要和我一塊去上學，但是我作業還沒有寫完怎麼辦』……醫生說他記憶產生了錯亂，他還以為他在你們高一那一年。

「后來，他坐在病床上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他想起來了，他知道不是那一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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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開了口，「所以，你把他的記憶錯亂當成了精神錯亂，你送他去了療養院？為什麼……他是你兒子呀，怎麼能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