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呢？

我的一片真心，終是零落成泥碾作塵。

11

謝俊彥終于來看我了，他說大戰太忙，冷落了我，讓我安心養傷，莫要多慮。

還說要升我為貴妃，但絕口不提他要立后的事。

他仿佛忘了我們甜蜜的過往和真誠的誓言。

我也聽不到他的心聲，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只知道自己的心一陣陣疼。

李音兒借著太后的名義經常入宮，應是為封后做準備了。

我懨懨地坐在御花園的涼亭里，看著蓮開并蒂，燕子雙飛。

突然來了一個紅衣勁裝的姑娘，她想摘樹上的梨子，一抬腿便躍上枝頭，摘了幾個。許是不滿意，她揮起鞭子，卷了樹梢上最大的下來。

真是英姿颯爽。

我心中欣賞，對她甜甜一笑，她也看見了我，抱著梨子走了過來。

「吃梨。」她遞給我一個大的，我連連稱謝。

「姐姐怎麼不高興？」

「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如實答道。

「那我也不高興。」

「妹妹也有心愛之人嗎？」

「不，因為我不喜歡皇帝。我是要做女將軍上陣殺敵的，才不要困在這深宮中做什麼皇后。」

「父親非要我進宮來培養感情，謝俊彥總躲著我。笑話，我還不愿見他呢。」

原來這就是李音兒，如此朝氣蓬勃，明媚開朗。

12

沒有時間傷春悲秋，因為玄衣衛開始了新一輪的反攻。

這次從西州運來了源源不絕的糧草和武器，縱有勇安侯支援，帝都也危在旦夕。

我的身體快要痊愈，還是放心不下謝俊彥，便去城樓上看他。

許久未見，他更添了些沉穩和堅毅。

他緊緊牽著我的手，「青青，不要聽信外邊的流言，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

」

我反握住他，縱然聽不到他的心聲，我也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這一仗打得異常艱苦，玄衣衛使用了火藥炸彈，改進了多種武器，而且進退有度，如有神助 。

謝俊彥面色凝重，說道：「難道這里還有我這樣的人？」

他說的聲音很小，以為我聽不見，也聽不懂。

無妨，有愛民之心，有愛我之心，這就夠了。

三生有幸，與君并肩。

議事廳，正在進行激烈的討論，怎樣才能擊垮玄衣衛。

最后，謝俊彥說要親自帶兵，去切斷玄衣衛的糧草供應。

眾將皆勸，陛下不能以身犯險。

謝俊彥正色道:「唯我親至，才能快速調動定州的兵力，切斷糧草，包抄玄衣衛。」

狼煙漫天，西風獵獵，謝俊彥匆匆而去，留給我一個背影。

他說：「等我。」

13

城墻外，萬千名玄衣衛列隊而立，殺聲震天。

但我們不懼。

兵士倒了，平民補上去。男人倒了，女人補上去。

下城樓時碰到一個大姐，她腿部受傷，我趕快過去扶她。

「娘娘，民婦這點傷不算什麼，只是家中幼女無人照顧，只能托付于娘娘。」

「你放心，我這就去接她。」

「因為陛下的新政，女子能立戶，能做工，能讀書，我才不用被那醉漢夫君日日毒打。」

「我們是真心擁護陛下。」

我心疼她的傷，請她快去醫治。

然后和小紅去東二胡同接她的女兒小石榴。

小姑娘許是餓了，兩眼含淚，我柔柔地抱起她。

剛出院門，我們就被兩個男人盯上了。

我認得他們，是鎮南王府的仆從，不知何時潛伏在帝都中，伺機而動。

小紅出身暗衛，能攔他們一會，我抱著孩子飛奔。

縱我拼盡全力，還是被攔住去路。

那人手執短刃，慢慢地向我靠近，我退無可退。

危急關頭，一條長長的鞭子甩了出來。

是李音兒帶隊經過此處，原來她武功如此高強。

她對我伸出手，「姐姐，跟我走吧。」

有好消息不斷傳來。

謝俊彥成功切斷了糧草。

勇安侯重創玄衣衛西路的兵力。

李楊將軍大勝北狄，正在班師還朝。

勝利在望。

14

謝俊彥回來了，他抱著我說：「贏了！」

玄衣衛被打得連退三十里，死傷大半，難成氣候。

李楊將軍報已擒住賊首，即將押往帝都。

城門大開，迎李楊將軍勝利還朝。

晨光中，有一名少年銀槍白馬，威風冽冽，于人群中風華威儀，燦然奪目。

是林北！

我的弟弟歷經磨難，成長為如今英武的模樣。

犒賞三軍后，我急急地去尋林北，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快放開。」

突然響起一對男女異口同聲的聲音。

謝俊彥拉過我的手，心聲又響了起來。【誰都不行，天下和女人都不能分享。】

我忍俊不禁。

另外一個女聲是李音兒，她坦蕩地望著林北：「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我更想笑了。

原來你不想做我情敵，只想做我弟媳。

叛軍首領被帶上殿時，我與謝俊彥都很驚訝。

竟是沈為民。

他曾是新政的支持者，怎麼又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

謝俊彥的心聲開始暴躁地奔騰。

「說好的一起共建文明社會，你小子竟然半途而廢。」

「我們是戰友啊，你竟然背刺我。」

「統一戰線，攻打北狄不行嗎？你糊涂啊，說什麼攘外必先安內，歷史早已證明這是錯的啊。

」

「害得百姓流離失所，你還會被天打雷劈的！」

沈為民也很是不服。

「你我一同來此，憑什麼你為君我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