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好多辦法都不能保證父親在牢獄的安全，只能先將你接出來。

好久沒見，你又美了，跟我小時候一樣溫柔。

而我離你又遠了，安安。

我看你的眼淚里有好多對我的恨，對父母的擔心，我都知道。

我只好動用我母親。

其實我出生時我母親給我留了一封信，到了皇宮舅舅就給了我。

她說她很愛我，可是皇宮是吃人的地方，希望我能安全。

如果后來瞞不住，實在有危險，她給皇帝留了一封信，解釋當年的事，讓皇帝不要怪罪沈家。

她說這封信一定有用，雖然皇帝濫情，但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皇帝從來得不到江南女子的心。

我把母親的信交給父皇，他又是一陣痛哭，放走沈父，你也走了。

父皇的身子省不了多長時間了我要接替他的位置。

偌大的皇宮剩我一個人。

皇帝從來得不到江南女子的心，這話是一點不錯的。

京城幾個舉人都在我眼皮底下，我可認你當義姊，讓你做當朝唯一的公主。

如果不愿意，江南的好男兒任你挑，是誰都可以，無權無勢也可以。

你放心，沈家的家產，有我在。

而我準備了三年的聘禮，我給姐姐做嫁妝，百里紅妝送你出嫁。

如果不愿意也沒關系，多在家待一段時間，待多久都可以。有我在，你放心。

我愿你余生自由。

我做好皇帝，護你一生平安。

沈清謹上

14

這封長信我讀完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清清的日子，怎麼就這樣苦？

我讀了一遍又一遍，天色暗下我點了燈，趴在桌上失聲痛哭。

我一夜未眠。

第二日我就同父母說，我要進宮，我要去京城。

爹爹告訴我皇宮一入就出不來了。

我說清清也被困在那里，我不想留他一個人。

那里的夜太黑了，有時會打雷，清清會害怕的。

我看見父母嘆了一口氣，說本身不求你富貴，但求平安。

不過他的心意，其實我父母早就看得出來。

他也是我的良配。

我就這樣一早就從江南出發一路走向京城，我父母說要同我一起的。

但是江南家業大，他們先留在這打點。

到了年關就在京城一起過年。

我什麼也聽不清，這一路嘈雜的風聲，或凌亂或優美的景色, 我只記得沈清。

記得他那雙眼睛。

我知道這些年我在等什麼了。

15

我到皇宮的時候，是沈清剛剛登基不久。

我還記得他看見我那難以置信的眼神。

那年我的少年剛剛十八歲, 我也二十出頭了。

我一把撲過去抱著他。

「是安安不對，我不該留清清一個人在皇城六年。」

「你不自私，來這里是我甘愿的。」

「這些苦都不該你一個人承受, 清清。」

他彎著腰任由我抱他，什麼也沒說，但我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軀。

「安安，我沒想到，這一輩子能等到你。」

他很快就回抱我, 緊緊地抱著。

像是要把十幾年的思念全都用肢體表達出來, 像是那個害怕我離開的五歲小孩。

「清清, 皇帝怎麼得不到江南女子的心。」

你這麼好, 不該什麼都沒有的, 清清。

16

前兩年我家的根基有清清打點，我的母家也算是實力雄厚。他迫不及待一般地將我封作皇后, 眾臣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日日夜夜都宿在我那里，江南的玩意他都送來逗我笑。

我是真的喜歡。因為我也有自由。只要能有讓皇妃出宮的機會，他必定想起我, 與我手拉手走在船上，像個尋常夫妻。

夜里他有時也會驚醒, 叫著我的名字, 不過看到我還在他的身旁，就松一口氣。

他對我說得最多的就是：

「有我在, 你放心。」

確實如他所言，我事事放心, 日日快樂，我父母也真心為我高興。

不到一年, 我就懷了孕, 從那之后整個前朝再也沒有人置喙沈清不納妃嬪的事。

唯獨是苦了沈清自己。

「真的不想要嗎？」

我笑了, 看著沈清幾個月都無法同床, 忍得實在辛苦的樣子。

他只是紅著臉不說話, 告訴我要好好吃飯。

夜里我開始在沈清身上亂摸, 逗他癢，我看著他難耐的眼神, 連掙扎都怕碰到我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樣子, 不由得笑出聲。

「姐姐不要欺負我，我難受。」

沈清眼睛紅紅的, 眼睛里的情愫都要管不了，亮晶晶地看著我，又鉆進我懷里。

確實是這麼回事。

三個月, 不難受才怪。

「怎麼舍得叫我姐姐了？你平時不是怎麼都不叫呢？」

他也不回答, 就是抓著我的手不讓我亂碰，把頭埋進我懷里。

「求求姐姐了，幫幫我。」

他試探著拉我的手, 眼神近乎祈求，看得我心軟。

「幫，怎麼不幫。」

（全文完）